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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古今集记序 北宋 · 范百禄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五七、《全蜀艺文志》卷三○、《成都文类》卷二三、《蜀中广记》卷九六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四二○、嘉庆《成都县志》卷五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二二
成都,蜀之都会,厥土沃腴,厥民阜繁,百姓浩丽,见谓天府
缣缕之赋,数路取赡,势严望伟,卓越他郡。
朝廷席五圣之厚,基万龄之泰,明烛外遐,爱均畿辅,凡选建师长,必一时名德,中外皆曰可,然后以尹兹土。
其优驭西南之意,槩古邈矣,非独隆于今也。
蜀之所以为重于天下,虽穷隅鴂舌咸共知之,而其可以文载而永久者,则往志蹐错,近事缺绝,殆不足以彰其重。
熙宁壬子八月,诏以参知政事赵公资政殿大学士,再莅此府。
蜀之黔黎,夙云易扰,小异故常,必勤上心。
是时天子方恻然矜之,故不惮诿公以远。
公倍道而来,下车之初,釐所当恤,亟即民心,平纷解累,人乃悦怿,尽知明天子覆育远方之意甚厚,公亦自谓宜于蜀也。
翰林学士陈公和叔与之书曰:「蜀事可观,惜其坠落,泯泯不耀」。
公慨然留意,每政事间隙,延多学博识之士,与之讲求故实,掇采旧闻若耳目所及,参诸老长,考覈是非。
自开国权舆,分野占象,州部号名因革之别,其镇其浸,冈联派属之都城邑郭,神祠佛庙、府寺宫室、学宫楼观、囿游池沼建创之目,门闾巷市,道里亭馆,方面形势,至于神仙隐逸,技艺术数,先贤遗宅,碑版名氏,物事种种,瑰谲奇诡,纤啬毕书。
繇秦汉以来,凡为守令荦荦有风迹者若干人,有唐迄今知府事居多闳硕端毅之又若干人,其行事暴于图史,不可胜述,其始至若代去之年,次序昭然著矣。
厥生钜人,千古不乏,泽我文化,隽逸迭起,科选德进,相踵于朝,数百年间,无一遗者。
物有其善,虽毫釐亦补,实足以为一方盛观。
自昔僭贼乘民凶灾,事变不同,久近亦异,悉其致寇之由,及王师夷难底平之迹,与夫历代蛮獠叛服不常,中国所以驱除羁縻得失之故,又足以为不虞不若之明鉴。
呜呼!
既有政以孚其惠,又为书以宪厥后,公之于可谓志得而道备矣。
书成凡若干篇,以类相从,为三十卷,名曰《成都古今集记》。
人之观之,信乎蜀之为重于天下非虚也哉!
资政殿学士太子少保致仕赠太子少师章简元公墓志铭 北宋 · 王安礼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八○六、《王魏公集》卷八
元丰六年七月十二日庚辰资政殿学士太子少保致仕、上柱国魏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八百户、食实封一千户元公讳绛字厚之,薨于苏州衮绣坊之私第,年七十六。
讣闻,天子震悼,辍视朝一日,赠太子少师谥曰章简,录其子孙四人。
八月二十九日丙申葬于杭州百丈凤凰山之原。
公举天圣二年进士知礼部贡举翰林刘公筠奇其文,擢寘高等。
入试崇政,误用韵,犹赐同学究出身,补楚州淮阴县主簿
淮南旱蝗,部使者风郡邑毋得蠲赋,公按行以实免,于是独淮阴人得不殍。
再擢进士第,调江宁府观察推官
岁饥,境内流庸充斥,官为作饘粥发廪庾,公悉意循拊,谷价卒不能增,全活者数十万,至它旁近郡之民皆赖之。
摄治江宁、上元两邑,破奸摘隐,吏不能欺,民大化服。
县民王氏豪横,吞夺民田。
诱掠人奴婢,有欲告者,或𢦤杀以灭口,乡人至号为王豹
公擒捕掠治,卒伏法。
钟山民介居南北,被酒相殴击于道。
既归,明日有盗刖其足者,其妻呼邻里,皆意斗者之所为也。
捕至,公语其妻曰:「汝可去,盗已服矣」。
阴使吏随其后,果有浮图迎笑窃语相贺,公既絷浮图庑下,召妻一问伏奸。
众问公曰:「何以得之」?
曰:「吾视其妻哭不哀,泣不下。
又与伤者共床,而血不濡其裾」。
然后皆欢曰:「公神明也」。
范文正公仲淹安抚江南李康靖公居谷知军府事,交章称荐,召迁秘书省著作佐郎、知吉州永新县
世指以为难,讼诉日数百,公听断如流,至邻邑争不平者诣公决焉。
大姓周整少孤,里人龙聿诱以蒱博,以奸胜上腴田万亩,因胁取其质剂。
整母诉于县,又诉于州、于转运使,至挝登闻鼓,皆不能自白。
公取案牍一阅而察其奸,田卒还周氏,一县骇服。
用举者知通州静海县,江淮制置使言私贩盐至二十斤以上请坐徒徙,公曰:「海旁之民,卤斥不毛,恃盐以生」。
自是,非群贩者止笞罚纵去,众赖以安。
尝奏审官五事,从其议,除江南西路转运判官,请得知台州
大水昏垫之馀,公出库钱就民作室数千区,许人自占,与之期三岁偿所费,于是流亡皆复业。
又甓其城,因门为堤,以禦暴涨,至今为利。
权三司度支判官,会甘陵罢兵,河北饥,经费外卒办于县者尤多,公调度折衷而人不知劳。
出为江南西路转运使,请除籍丁之法以便民,从之。
侬智高反,婴广州城甚急,宿军邕州,岁漕又不足。
上以为直集贤院,就充广南东路转运使,乘遽至部。
建濒江水砦数十以待逋寇,缮治十五城,器械楼堞一皆完给,而军食以有馀,用功迁尚书工部郎中判三司盐铁勾院
又除两浙转运使,赐三品服,改河北转运使
召充三司盐铁副使,拜天章阁待制,知福州
英宗即位,迁右谏议大夫,又迁给事中、知应天府西京留守司,又徙河北都转运使
奏事殿中,英宗顾问甚久,谓公曰:「罕有如待制忠者,朕弗忘也」。
今上嗣位,迁尚书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、知广州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
又知越州,知荆南府,皆兼本路兵马钤辖
郓州京东西路安抚使,未至部,召为翰林学士侍读知开封府
已而兼翰林侍读学士提举在京诸司库务,拜三司使
三司火灾,落侍读学士
未几复职,充群牧使,拜参知政事
后三岁七十,数上章乞骸骨,上遣中贵人封还所上章。
面请者又六七,上遽曰:「闻卿子耆宁孝谨好学,使校书崇文,且留二期」。
公恐惧俯伏,请避贤者路,固不受命,上慰谕久之。
公归,语亲友曰:「上恩如是,吾不知税驾所矣」。
太学生虞蕃上书讼博士受赇不法,逮系诸生
公族人伯虎太学生,得教谕小学逾半岁,公弗知也。
御史府执耆宁下吏,耆宁素羸疾,自幼事公未尝跬步离膝下。
公大骇愕,即上章愿纳平生职禄,乞许耆宁即讯于外,如事连臣,不敢计是非,一皆引伏。
上诏谕再三,许如奏,而御史格诏,夜立耆宁庭中,遣使蹴迫伏辜。
又谓公使学官孙谔祭酒,录伯虎以为教谕
已而,御史至府第薄责公,公不复省视,即取牍书审如所劾。
其后狱辞成,则曰伯虎之得小学,即尝白公,而耆宁乃至逮捕前数日始因伯虎语乃知尔。
是岂公素不使子知之乎?
与公非有旧,公肯私谒耶?
人或惎公自伸,公曰:「吾为大臣也,已尝自陈,不敢不尽,胡乃自负其言?
内无愧耳,又何辩焉」?
出知亳州,陛辞日召对,上迎谓曰:「卿行事朕所自知,一岁即召卿也」。
又欲更以许州,公顿首谢:「臣罪大,陛下贳死为幸,安敢择郡?
使臣得小州如颍足矣」。
上许之,赐坐,使服金带如旧,慰劳备厚。
明年,以资政殿学士青州,并京东东路安抚使
过都,朝谒问恤继至,留提举中太一宫兼集禧观
自颍还朝,未踰年乞归老,前后累章十数。
上谓公志力未衰,尚宜在左右,公恳辞曰:「臣老矣,虽衔恩欲彊自勉,馀年无几。
至于癃薾失职而去,为终身羞,幸陛下保全其终始」。
因移疾弥月,上数命中使至第存拊,公力疾入谒,曰:「臣疾惫子羸,诚恐一旦先朝露,则遗骸不得以近先人之邱墓矣」。
上恻然,犹不得请,曰:「朕为卿办治,虽百子何以加」?
公每造朝,诏勿多拜,车驾游幸,听免扈从。
迩英进讲,亟召公,公至,涕泣避位,上敦谕再三乃就席。
又上章面倾悃愊,遂以太子少保致仕。
公由著作积十二迁至侍郎,会更官制,乃除正议大夫
尝判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,纠察在京刑狱判昭文馆宗正寺修玉牒官、权判尚书都省判太常寺兼礼仪事,同译经文都大提举三馆秘阁,践历华要,所至称治,遂登丞弼
晚以东宫师保就第,始终荣名,士大夫知与不知,咸称慕焉。
公幼敏,五岁已能赋诗,经史过目辄诵。
九岁,知荆州孙冕试以三题,荐于朝,贫不能行。
及长,博识彊记,长于议论,落笔为文,醇雅深茂,属辞比事,钩引贯穿,为一时推重。
翰林,诰命一出,天下莫不倾想鼓动,上每叹曰:「卿文词高妙,近世罕比,足为朝廷光采」。
及在中书,蕃戎书诏多出公手。
景灵宫诸殿成,莫夜传诏俾公草上梁文,迟明以进,都下传写,以后得愧。
有文集四十卷。
既以文学知名,至于临政,尤善为方略得事情,吏淮阴江宁已有能称,及治闽、广、开封,不略细故,秋毫委曲,务尽其实而平反之。
有《谳狱集》五十五事,为十三卷,传于家。
天性孝友,直谅岂弟,待后进不为边幅。
每以砥砺名节、敦尚风义为先。
唐国有疾,公请命于天,誓以身代,神示其象,唐国亟愈。
及后丁内艰,倚庐三年,哀毁骨立。
公以布衣起家,兄弟六人与其孙、子皆无仕者,公既贵,悉以荫补官,犹月给俸钱购市良田,使之充羡,不为分毫计惜。
推贤与善,惟日不足,荐士千数,后多知名,至辅弼侍从者甚众,卒无一人累己。
与人交际,务出忠信,或用此以为赚,公弗之回也。
及预政,尽忠无私,将顺谏救,慎重不泄,虽耆宁莫得闻省中语。
议上前,惟正之从,不为茍且。
及得谢,上谓公曰:「卿自与政,中立不倚,比有忮害卿者,事往矣,不复道也」。
公谢曰:「臣不肖,待罪近司,无所裨补,陛下含容不诛,其退分也,尚敢以片辞校枉直哉」!
上悯然久之曰:「卿可营居京师,朕资卿金币,且便耆宁仕进」。
公皇恐逊避,曰:「臣有田庐在吴,归可售,即筑室都城,得望属车之尘幸矣,何冀赐耶」?
行次近郊,上遣近侍赐金千两,诏曰:「无事早还京师」。
公既至吴,二子分直洞霄、鸿庆宫,图书盈前,琴瑟在御,扁舟篮舆,湖山自适。
踰年,手奏:「臣垂老多病,朝夕先墓,不克奉诏」。
其辞皆感恋恩遇之语。
既薨,上得公遗奏涕泣,因出示执政曰:「此必元某之文也」。
遽命内珰远拊其孤,馈金百镒,诏其家集平生文章上之。
元氏系出于危,危出姬,后封于新,历秦、汉、晋、唐皆有仕者。
五代时全讽起建昌,为抚州刺史,其仲子倡任信州刺史,为公之曾祖。
淮南杨渥战北,信州吴越钱武肃王,因自易元姓。
德昭,官至尚书左仆射侍中封晋国公谥正宣,为公之祖。
生九子,皆以父任至显官,独幼子守文举咸平进士擢第,官至大理寺丞,为公之考。
公既贵,赠曾祖太子太保,曾祖妣徐氏郜国、黎氏莒国,并太夫人。
太师,祖妣朱氏崇国、姜氏申国,并太夫人。
考太师中书令六年郊祀,更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崇国公
妣钱氏燕国、裴氏唐国,并太夫人。
始娶太原王氏,越郡夫人
继娶蜀郡氏,魏郡夫人
子耆宁馆阁校勘,有至行,好学能文,上所褒者。
耆弼承奉郎
女长适尚书司封郎中李平一仁和县
次蚤卒。
延祖、似之,皆早卒,幼曰绍京。
铭曰:
允矣元公,博闻敏识。
奋躬逢辰,显大翕赩。
挟词决科,爰初童羁。
居官出使,名发声驰。
遂参侍从,德严望尊。
于闽于广,维屏维
乃登翰林,乃尹帝畿。
文国之华,政也吏师。
帝谓公曰,往哉弼予。
易直端亮,一其终初。
公拜稽首,敢有不共。
弗冯弗回,惟正之从。
御史折狱,公不汝违。
期年还公,上所自知。
辞荣遗宠,章十数。
褒嘉问赍,卒老于吴。
天不憖遗,衋伤殄瘁。
令问曷归,传史在谥。
贻谋子孙,忠厚孝恭
播美邦家,茂实显庸。
卜吉,兆此新阡。
铭以昭之,于千万年。
凤翔府虢县重修至德常宁观记天圣五年九月 北宋 · 高安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一五
嵇康言,神仙虽目所不睹,而传记所载,其必有之。
此乃特禀异气,非积学能成。
议者纷纭,莫能一致。
其讴微咏妙,则谓之昌言;
其攻短舍长,则称为诞说。
或引轩辕黄帝埋弓剑、攀龙髯以證必然之理;
或举秦皇、汉武梁沧海、拜竹官以明无□之验。
真伪迷于千□,褒贬兴于百家。
若乃黼黻冲虚,丹青紫府,涌泉源于言下,桥星辰于笔端,则王母双成,凛然可揖;
或指斥道教,折冲仙籍,散风霜□春昼,森矛楯于青简,则列子、庄生,昭然可咎。
下士遂其胜负,□闻昧于是非。
殊不知今古相遥,天地至广,动植赋象,质类性乖,鱼化虎变,木连理,草三秀,万物□□□□□之不可信也。
若然,则濡毫之士,不得不探幽赜微,深扣希夷之境。
况复责词蝉蜕之地,当凝思搦管,意□焉而罔决,将取监前闻,始知叔夜之论最为绝妙。
而矧于留情丹鼎,引领金阙,慕缑山之举手,穷桃源以索路,落落动羽化之思,飘飙起凌云之心,能不嗞味缛旨,挹酌精义,得非彻骨入神之所宝惜乎?
量排翟辅轲之士,未易轻喻也。
按县图经,有常宁观,在邑之南,斯则前代赐额之巨宫也。
流俗传昔有刘真人,轻举是地。
五代离乱,碑碣堙没,止有石莲座志百馀言,说刘纲、张陵、樊夫人,全家上□,以證其事,似符流俗之传疑者。
虽屋宇残毁,□至磨灭,斯又若人民钦其前闻,不忍使芳迹之永绝也。
故观之内,惟有石像一尊、古殿一座,风雨暴露,香火寂寥。
邑令严公来莅此县,率道布政,厚德薄刑,复睹圣□,胜概□兴,灵迹具举,故慨然有葺修之志。
于是命岐下赐紫道士颛顼公自忠以主之。
俄有高泉道人赵公从谠,自号「惭愧」,导引辟谷,仅三十载,课释典,持□□,俱盈数十万卷。
好酒,时发微机,可谓负拔俗之大名,蹈高世之芳躅。
知严令之贤,诚足振其大道,繇是舍钱数十万,市瑰材,召硕匠,新大殿,建道堂,敞客厅,廓厨宇。
回廊曲槛,青顶缘棂,翼翼严宫,期岁而就。
若乃宗圣教,贵遗址,万工千木,备口公门,革故鼎新,速于众力。
傥非尊道之名宰,博施之逸士,则前古福地,竟为禾黍矣。
若夫验兴废,明会遇,又匪偶然矣。
严令奋经始之谋,惭愧挺图终之誓,言必合,动无拒,若商声之应宫,迅流之赴海,闻之可以清人神,观之可以快人意,是能筑宏基于久隳,鼓真风于已坠者也。
而况赵公愿心方锐,若俟九仞之山速成,而篑土始进,其能自止乎?
不几年,更睹其楼阁□□,金碧烛日也。
□邑民矣,才学无□□□□,属严公秩甫满,□命为记,安亦欲纪公休烈,罔顾多让,敢自谓雄文□?
但纪古观中兴年祀矣。
大宋天圣五年岁次丁卯九月一日戊戌朔,九日丙午建。
儒林郎、行县尉主簿张文质,赐紫道士、观颛顼自忠承事郎、守虢县严望之,高泉道人赵从谠建。
小师道士□□□。
清河张志刊字。
按:《金石萃编》卷一三一。又见《蒐古汇编》卷五一,民国宝鸡县》卷一五等。
后招魂(并引) 北宋 · 李复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二三、《潏水集》卷七
士有忠放以死,宋玉作《招魂》。
予之友明善笃行,以退为进,相继大丧,伤而不已。
昧命上愬,以极其情,为作《后招魂》。
其辞曰:
惟降命之在天兮,昧厥聪而人无考。
纷恣淫之无度兮,中悔而弗造。
何硕人之生兮,蹇幼清而服义。
连奄忽以去兮,羌不知夫所息。
天厌善善而啬终兮,则如勿相以先初。
既内美以外修兮,反弗酬而萎绝。
帝告巫阳,闻下有诉:汝为筮之,起为我辅。
巫阳曰:轻清沉墨,升降浮离。
魂逝魄散,强下招之。
招曰:魂兮归来!
君何梦梦舍常干而远游些。
离高堂之爱兮,竞驰逐而沉幽些。
昔择地以蹈兮,恐辱前修些。
何罹彼不祥,诱于异类,胥乐而迟留些。
魂兮归来!
君为大空之广漠兮,而魂可以逸些。
淫风戾气,飘荡无息些。
电光挥掣,雷鼓訇剨些。
浮神游军,交击横行些。
归来归来,魂往少释些。
魂兮归来!
君为大地之深兮,魂可以安些。
凝阴无阳,重冰苦寒些。
土羵怪很,摇角奋鬣,奔触来前些。
幽都群鬼,虐人以淫戏,争膏饮血些。
归来归来,魂往必残些。
魂兮归来!
君无滞乎山幽些。
烟荒雨苦,阴谷飕飗些。
封狐蝮蛇,嘬肉齧骨,众尾多头些。
怪夔特足,逐人駓駓,揶揄钩辀些。
穷崖绝壑,跻攀骇汗,捉足畏忧些。
魂恐徨惑,失途喔咻些。
归来归来,不可以久留些。
魂兮归来!
君无滞乎水滨些。
长江巨海,荡沃乾坤些。
怪兽怒戏,惊风驾浪,吹湿星辰些。
击波飞火,瀰雾泄雨,忽冬春些。
朱冠铁衣,持戟操蛇,敦脢巨神些。
万怪血食,磨牙鼓鬣,雄吞喜争些。
归来归来,不可以久淫些。
魂兮归来!
君无滞乎林薄些,狐獾猩狒,群号旅駮些,饥鸢衔人肠,树颠争剥啄些。
鸾豕鼓胁,发镞中人,众多如雹些。
豺狼侁侁,奋掷腾趠,害不可脱些。
九首飞呼,鬼车縻辀,维筋是擢些。
魂孤夐夐,奚往为乐些?
归来归来,恐自遗贼些。
魂兮归来!
君无滞乎旷野些。
惊沙扬埃,千里汎洒些。
燐飞萤游,霜凄露下些。
茫茫无倚庇,徜徉无穷极,风摇日射些。
赤蚁若壶,玄蜂如翣,螫胪嘬胠些。
魂往不返,将随物化些。
归来归来,久远恐不得还些。
魂兮归来!
君无滞乎异方些,石烁金流,雕题长吭些。
流沙烂人,烧冰熬霜些。
晦明差爽,颠倒夙夕,冱阴固阳些。
毡裘被发,椎结文身,声豺喙狼些。
侏离诡异,号呼踉蹡些
气殊类别,魂往罹伤些。
归来归来,恐自贻灾些。
魂兮归来!
君厌生之多故兮,将踶跂而远行些。
迁异观之淫惑兮,去旧而就新些。
人固怀慈含爱,智达识明些。
胡为舍君之灵龟兮,伥伥而宵征些!
谓髑髅有乐兮,蹇销铄而无形些。
以长夜之幽𨵙兮,其擿㨁而冥行些。
美目芳口,和气秀骨,将萎灭而凌兢些。
羁栖旷浪兮,羌惆怅自怜而悲生些。
归来归来,慎不可久留些。
魂兮魂兮,君来归!
巫阳致告君无非,工祝行先仆御随。
迎君轻车牡騑騑,高城峨峨敞双扉。
修杨夹路临清涯,朱毂羽盖耀通逵。
丹楼碧阁丽朝曦,故居閒静多光辉。
层櫩广覆如翚飞,北堂亲严望䌽衣。
幽房淑女扬蛾眉,岐嶷竹马儿游嬉。
阶庭纷连枝,启筵设席荐甘肥。
金罍玉斝烂陆离,明珰镂翠饰轻帏。
沉燎熏膏烟霏霏,哀弦戛弄和清吹。
宝炬华烛焰文榱,芳宾促坐停金鞿。
朱颜半酡君心夷,魂兮魂兮君来归。
乱曰:谷风习习兮,献岁发春
羲和缓车兮,万物向荣。
气凝质聚兮来更生,飘佚悠扬兮何冥行。
促君御兮孰主评,藏舟夜壑兮嘿负以奔。
巨冶不息兮小大纷纭,杂司命兮受于成形。
合浑融结兮,究一体之所营。
特短仆兮忽何膺,魂知悔兮遄复临。
秦篝齐缕巧络萦,前瞻中屋升东荣。
长呼大啸皋维名,与君祓除门户清。
魂兮归来居攸宁,无极郁陶伤予心。
烝湘岣嵝祠坛记 南宋 · 刘清之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七九九
按《礼》,守土者得祭其境内之山川,而本州名山大川未立坛壝,水旱疾疫祷祀无所。
近者闵雨,虽望拜于北楼,惧未足以称祗事山川之意,报州学及议听官详议。
据州学教授鲍楙、州学正陈三业、衡阳县主簿石鼓山程洵、堂长周栋及生员所议:「今州郡,古之方国。
《礼》:诸侯祭山川在其境者。
夫山川之所有为神灵,以其气之所蒸为云为雨,可以润泽群物。
一得其正,则水旱疾疫,为民致祷,宜有其地,徒谒道释诸祠,于理未安。
惟岣嵝、烝、湘,此邦之名山大川,宜建坛致祷祠之实」。
又据军事判官王思勤军事推官赵公卤、录事参军允中耒阳县主簿权司理参军司法参军朱滚、司户参军詹大椿等议:「《祭法》,山川能出云为风雨皆曰神。
天灾流行,国家代有,为民致祷,孰先于山?
今乔岳在望,而地属长沙,惟岣嵝名山,尚隶州境。
湘水至郡,与烝合流,三湘之号,斯谓烝、湘,实为此郡山川之望。
而城西北隅瞩岣嵝,东瞰烝、湘,幽静高爽,可严望祀」。
州司准敕,名山大川严洁致祭
又令山川为小祀;
令州县有水旱,长官以下分诣山川祈祷。
今从众议,于城西北隅建坛,望祀岣嵝、烝、湘,于理为允者。
右刻石坛,所以告后来,勿使淫祀得紊典常,以严山川大神之威灵。
按:嘉庆《衡阳县志》卷三八,嘉庆二十五年刻本。又见同治《衡阳县志》卷九。
宋朴御史中丞 南宋 · 周麟之
 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○九、《海陵集》卷一三
风宪之司,体严望峻。
在汉侍书之任,或周历于三台
唐执法之臣,至践更于五院。
盖贤者能胜其任,故用之必尽其才。
具官某寡欲而得刚,在约而弥厉。
诎处于下位,而无滞淹之叹;
立登乎要路,而无躐进之嫌。
岁中超迁,尚念相见之何晚;
仗下执奏,灼知所蕴之素深。
俾以廌冠,遍仪乌府
惟昔贤之践横榻,不累月而必升;
矧今日之缺中司,在长材其何忝!
往振纪纲之治,副予推择之公。
可。